1)第一零四章 髡发明志,无顾无惜_乱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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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阅兵台为万众瞩目,不过,“万众”所瞩目者,只是最中间的两位――辅政王和普鲁士王太子,这是“注目礼”的要求。余者,两位美丽的“洋公主”,多少能够吸引血气方刚的军士的一小部分眼角余光。这四位之外,别的人,就真的是“视而不见”了。

  因此,没有什么人留意辅政王左手边的几位大人的神情。

  如果有,该人士一定会觉得,“咦,有点儿意思啊……”

  最有意思的是最年轻的那一位――钟郡王。

  一张俊秀的面庞,忽红,忽白,忽青,眼睛忽而睁大,眉头忽而紧蹙,嘴巴忽而微张,如果靠近了,还能看见,钟王爷额头上亮晶晶的――那是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
  虽然,钟王爷头上戴着暖帽,可是,今儿个是“北风那个吹、雪花那个飘”的倒春寒天气,您又没有如校场上的军士们一般,抡胳膊伸腿,扯着嗓子吼,您那汗,不能是热出来的吧?

  钟王爷旁边儿的曾中堂,整个“分列式”,由头至尾,几乎都是眯着眼睛,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儿。可是,今儿的这个天儿,一丝儿阳光也没有,您眯着眼睛,是啥意思呢?当然啦,曾中堂的三角眼本来就不大,别人也闹不清楚,他老人家是故意眯着眼睛呢,还是本来眼睛就介么小涅?

  哦,也许,曾中堂的眼疾又犯了?

  事实上,犯的不是眼疾,是“心疾”。

  曾国藩是理学大家,最重“持志养气”的,可是,面儿上看着平静,心头却是狂潮汹涌,这个“志”,怎么也持他不定,这个“气”,怎么也养他不住,于是,只好拿一个“挺”字诀来硬撑――曾中堂之所以眯着眼睛,那是在施展“挺功”呢!

  不如此,就会泄了气儿,在脸上挂出幌子来。

  各位明白了?

  至于曾中堂的心头,何以“狂潮汹涌”,狮子不是他老先生肚子里的蛔虫,这个,咳咳,不大清楚,不大清楚。

  文祥是兴奋的――甚至,可以说是“亢奋”。

  不过,他的亢奋,夹杂着莫名的惆怅和不安,五味杂陈,异常复杂。

  在来天津的火车上,文祥就难掩兴奋之情。

  两个原因:第一,这是生平第一次做火车;第二,就像他对关卓凡说的那样:“王爷,以前,轩军的步操,我不过管中窥豹,只见了一斑;明儿个,这‘窥’的,可就是‘堂奥’了!――哈哈,大慰平生,大慰平生!”

  文祥到过丰台大营,走马观花的看过些吴建瀛部的操练,此即“管中窥豹”之谓。

  文祥是练过兵、打过仗的人――神机营就是他的手创,醇王之前,亦一直由他管带,表现的也不错――曾经出关剿马贼,奏凯而归;只是醇王接手之后,路数大变,才急转直下,终于烂的不可收拾。

  文祥不带兵了,眼光不失,虽然“只见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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